我需要很多时间,很多很多。
多到我足以去思考一切事情,去做我该做的事,去追我要追的人,去营造一切美好能够发生的前提条件。
“哥,你说我要怎么办,快用你那50300吨的排水量好好想想。”
我一遍坐在桌上敲击着音游的按键,一遍对手边尺寸1:1000的俾斯麦号战列舰船模说道。
俾斯麦保持着沉默。
“喂,说个话嘛。我到底应当在自己与浅安之间做什么才好?”
俾斯麦依旧保持着沉默。
“你再不说话我就拿大和替代你啦?”我转头瞥了一眼被摆在陈列柜里的大和号。
俾斯麦还是不说话。
“德三海军的骄傲这么傲娇吗咩?”
俾斯麦一动不动,恐怕内心在盘算着怎么用自己的380毫米主炮对准我。
我不再说话了,打算安安心心的打自己的音游。
因为我总觉着《往日之苦》音游的制作联动恐怕需要我有一些音游基础。
所以我连着打了两个晚上的《MARIOL》,脑子里全是曲子开头女孩的尖叫声。
头顶的LED灯光持续为我的休闲书桌供应了两个小时的温暖灯光,等到再抬头的时候,已经十点了。
我小心翼翼地把俾斯麦拿起来,双手捧着把它送进了自己卧室的模型陈列柜,顺带拍了拍F117A夜鹰隐性战斗机的驾驶舱,以及大和的火控雷达。
模型陈列柜子里还有些别的小可爱,歼二十,大号的歼十五,武直十,一艘德国U型潜艇。
我透过玻璃注视了它们一会,随后得出个小小结论:
“五六百左右的航模也真他喵的烧钱!”
半开着的窗子吹来了明日初晨的风,璀璨月光愈发明亮的照耀着我的窗子。
再过两天就到十月了,我与浅安的工作关系,也要正式开始了。
那感觉就像你忽然同自己喜欢的人被分到同一间教室打扫,或者成为同桌一样,令人心里愉快,而又有些忧虑。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做的不好惹她失望,又或者降低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评价。
我心里还是有些庆幸,庆幸自己还未彻底错过浅安,庆幸我们还都不算太晚,都来得及再重新开始,或者再续前缘。
“明天要去陪舅妈女儿参加运动会啊……哎……果然都觉得作家的生活很闲吗。”
说来我确实挺闲的……
我摇了摇头,离开陈列柜,给自己舅妈打了个电话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喂?舅妈?青青上学需要我去送吗?”
“啊,不用?那我就陪她参加个运动会是吧?”
“啊……啊?家长会?运动会开幕前还有家长会吗?哦好的好的,我也替您参加一下吧。仅限这一次咯,青青的家长会要是您从不去的话,她老师也会很困扰的。”
“嗯嗯,好的,那我陪她参加第一天的运动会,您陪她第二天的。行,不麻烦不麻烦,您不用这样客气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我挂断了打给舅妈电话,随手关上了卧室灯与台灯,躺在床上。
说来第一次在十点多就睡觉啊,不会失眠什么的吧……
青青是舅妈女儿的小名,今年上初三,也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一个亲戚家的妹妹了。
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,她还在舅妈家的床上吃手指呢。
啊……原来我变得这么老了吗……
我手扶着额头,合上了眼。
任凭窗外的风撩动月光穿透过的窗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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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这应当是自己睡着后做的梦
我站在熟悉的门前,门里传来笔记本薄膜键盘飞速的敲打声。
轻轻推开了门,看见一个男孩正在戴着耳机,在电脑上敲打出一排排文字。电脑是我在《云成灰,路成黑》序章里提到的“外婆电竞事业专用电脑”。
至于我外婆那所谓的电竞事业——就是打打保皇啦~
那台通体黑色的笔记本电脑,正插着充电器工作者,底下的附带风扇“轰隆隆”地发出哀鸣,好似马上便要呜呼哀哉。
“哥你再坚持一会,我马上就写好了。你要是停转了,你头上的电脑也要蓝屏了,我也要疯掉了。”
他说着对我而言十分熟悉的话,眼睛瞟了一眼自己的电脑附带风扇。
我认出面前正在创作的他,正是我自己。
是初三时的姜锦焕。
啊不,那个时候我应当已经自称“清欢”了。
一想到在文学创作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还是个无名作家,我便莫名感到好笑。
“傻嘚,消停一下,我替你写一会。”我进入了房间,拍了拍少年自己的脑袋。
好家伙,发型怎么还是我这个样。
“行,我去泡杯茶,你替我好好写写,《都市夜》现在算是我的半条命了。”他站起身,拿着我同样在《云成灰,路成黑》序章里提过的黑色“Ctrl”保温杯出去了。
我转头确认了下他的方位,然后眯着眼盯着他写的《都市夜》初稿,盯着我年少时最大的黑历史作品。
“吼~半条命是吧~你放心好了。等你23岁时,《云成灰,路成黑》和《往日之苦》就成了你的半条命了,《都市夜》赶快去洗吧!”
我鼠标熟练地点了几下,《都市夜》的稿件便荡然无存。
我又退回桌面在电脑回收站里逛了逛,把《都市夜》的备份也删的不留踪迹。
反正欺负的是自己,我才不会顾虑那些道德顾虑。
“稿子你删了就删了吧,我问你几个问题。”男孩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门口,眼神里没有一丝愤怒。
“反正在上初三14岁的我打不过24岁的我,随便问好啦。”我直起身子,惬意又温柔地注视着他。
“你成为作家的生活条件怎样?”
“每天七点起床,租的公寓有两个房间,一个做卧室和休闲室,用来碎觉和打游戏,有个玻璃柜子用来放放船模航模手办。另一个房间用来工作,放书柜和写作专用的死贵死贵的电脑。”
“是怎样工作的?”
“有时候写散文或者轻小说累了烦了,就会去换换新的题材。等到写完的时候才发现时间距离截稿期已经不远了,自己正经稿件还一字未动。光听着欢快的轻音或者外语歌,摇摇摆摆快快乐乐的去写一些打发时光的东西了。一天零零散散的写作,写个四五千字就必定要休息一会。”
当然真实情况没有那么夸张,我在创作《云成灰,路成黑》以及《往日之苦》的时候,是确确实实认真工作,透支生命的。
我发现14岁的自己的脸色有些奇怪。
“那……休息的内容呢?娱乐那种?”
“你先谈谈你觉得我是怎样休息的?”我打算拖一拖时间,思考一下自己的逃跑路线。
“我觉得作家的娱乐,应该是可以安安心心的打开电脑,玩玩命运二,开开德系战列舰,或者听听轻音乐,学学自己没有学过的乐器,看看书,看看番,还能自己自学本就不太擅长的英语,翻译翻译几本纯英文的书籍。”
“你想的太美好了。”
我顿了一下,决定如实告诉他。
“跟朋友互相祖安,泡咖啡泡茶玩,打电话骚扰朋友出来一起嘚瑟逛街。把速溶咖啡和热水混合后,盖上你那个'Ctrl'黑色保温杯的盖子,模仿酒吧调酒师疯狂摇晃shake。反复的给笔记本电脑清理垃圾玩。比较不同半入耳式耳机的性能,还装模作样的把电阻,材质之类的数据统统记在小本本上,然后撕下来扔掉。一遍一遍的给小提琴换琴弦,却从来不演奏它。诸如此类……”
“那我说的那些……你都没干?”他拔下了笔记本电脑附带风扇的USB插头。
我感到有些不妙,总感觉自己打不过十四岁的自己啊……
“你原本期待着的什么看书,看番,学新的乐器,都是在创作的时候为了找灵感(找机会偷懒)的时候完成的。至于听音乐嘛……我码字的时候都已经听的够多了,音乐软件账号等级只用了短短一年就从一级升到了六级。学单词嘛……倒是学会了那么几个,也全是自己英文歌单里面的词汇。”
他把风扇板取了下来,足足有我一张半脸那么大。
“喂喂喂你别发火嘛,再说我大你10岁怎么可能打不过你……”
他一个突刺冲到我面前,把风扇板子重重呼在我的脸上。
我想,自己唯一能让14岁时自己欣慰的大概是……出版了书,可以自己养活自己,还未丧失逗比的心,可以支付得起自己的茶水钱或者咖啡钱。
以及……还能再次遇到顾浅安,还有追求她的机会和权利。
不过我只用五根手指打字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正。我爸也说了我好多次,要把敲键盘的这个指位好好记下来,打字的时候能加快速度。
然而他看到我日平均创作字数高出同行平均值0.3倍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。
哎,还好吧。
但是被小自己10岁的自己用风扇板子呼脸还是有些气恼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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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下从被窝中惊坐起来,看了一眼时间,7:00,距离参加青青的家长会还有45分钟。
“喵的。”我扶着额头,感觉梦里被笔记本风扇呼脸的痛觉依旧停留在上面。
“下次再梦见你,我绝对要把你按在地上锤。”我苦笑了一下,对梦里14岁的自己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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